“今天没有糖果，也没有饼干。”少女倒挂在树上，鼓着腮帮子举着纸板和陈允交流，“你今天和我聊天，不会有任何好处，放弃吧。”
“因为已经答应当你的追随者了啊。”陈允认真地看着她，说，“这是在尽我自己的职分。对昨天我送给你的玫瑰花有什么想法，喜不喜欢？”
“……这是我收到的最廉价的一份礼物了。”少女皱皱鼻子，在纸板上写道。
“重要的是心意吧。”
“我觉得这也是我收到的心意最少的礼物，虽然上面有另一份比较重的心意，但并不是给我的。”少女蹙起眉头，表示自己对陈允的礼物很不满意。
陈允默默地坐到湖边，一时间无法反驳少女的话。
“果然你是把别人的礼物转赠了吧。因为你这份礼物，我现在很不开心。”少女举着纸板盯着陈允，想让对方稍微对此有点愧疚感。
陈允瞥了她一眼，继续垂着头盯着平静的湖面。
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生物，他把玫瑰送给江安时，江安就不会有这么多话。陈允想。
“不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不是说要尽到自己的职分吗！”少女还没把话写完，突然发现坐在湖边的陈允消失了。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少年不信守承诺，又看见陈允从水里爬了起来，一头黑发*地贴在脸颊上。
“学姐请你不要再挂在树上了，先把我拉上去再说。”陈允抓着岸边的草，企图爬上岸，结果没过一会就连着手中的草一起被拉进了湖里。
少女从树上跳下来，弯着腰蹲在湖边，看着陈允的手露出湖面外挣扎。
“请把我拉上去，拜托了。”陈允在水里扑腾了几下，还是没能摆脱裤腿上的拉力，他把头探出水面时看见少女撑着脑袋看着他，像是在围观杂技团里的猴子。
“绅士是不会让淑女跳进水里的。”少女开口，骇人的舌头又垂到了地上。
“只要伸手就可以了，没让你跳下来啊。”陈允看出少女只有围观的意思，只好自己潜进水里，握住了抓着自己脚踝的鬼的手腕，想把对方拉上来。
从手臂的粗壮程度来看，这只鬼身前是个男人，而且力气比他大很多。如果少女不帮他的话，估计他得一直待在湖底，虽然没有溺水的危险，但长时间待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湖里实在太无聊了。
也许他可以用吐泡泡的方式来缓解一下现在糟糕的情况。
他刚想放弃挣扎，就感觉头发被猛地揪了起来，有人粗暴地把他拉出了湖面。陈允躺在湖边的草地上，偏过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江安，又看了看还缠在自己脚上的水鬼。
“你难道刚才不应该救他吗？”江安瞪了一眼少女，抬脚踩在了水鬼的脸上。
“淑女是不能做这种事情的，会影响形象。”少女小心地把舌头重新塞进嘴里，举起纸板在江安面前晃了晃，“而且我提醒过他了，到处都有鬼，做事要小心。”
“那样说的话谁会在意啊，我明明也属于鬼这一类。”陈允抓下头上的水草扔到一边，坐起身再次试图掰开水鬼的手，“要抓的话去找人类，一直抱着我的小腿算什么意思。”
“因为学生会长的缘故，他不能抓学生。所以专门就等你这种看起来比较瘦弱的鬼，用来排解寂寞。”少女耸耸肩，在纸板上写到。
“那他不会抓你吗？”陈允停下来喘了口气，问。
“因为他是我的追随者啊。”少女说的理所当然。
“你的追随者还真是遍布世界……”江安扭了扭脚踝，把水鬼踢了出去，一边对少女说，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，我就去找剪刀把你的舌头剪下来。”
“这样威胁一个淑女，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。”少女又鼓起腮帮子，举着纸板表达道。
“你的脸对我没有迷惑性。”江安瞟了少女一眼，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陈允身上，弯下腰轻轻地搂住了陈允湿漉漉的脑袋，“把水擦干，小心生病。”
少女瘪瘪嘴，又在纸板上写到：“都是鬼，不会出现生病这种事情的。”
江安的脸色没有因为少女的话缓和，反而扭过头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#妈妈这里有人在虐单身鬼#
被踢出去的水鬼呜咽了几声，爬到了少女身边想要求安慰。陈允这才看清水鬼长着一张三十几岁的男人的脸，之前因为头发遮住眼睛的缘故显得水鬼长得有些骇人，把头发梳好之后才看清楚他其实长着一张很普通的宅男脸，看上去一点威胁性都没有。
少女撑着下巴一只脚踩在水鬼背上，说：“这个以前保健室的医生，某天喝醉酒了就淹死在这里了，因为到死都没谈过恋爱这种无聊的执念还在这里游荡，悲伤的是他变成鬼后智商狂降，现在就是这种连话都没法说的状态了。”
口头上说悲伤但你脸上只有幸灾乐祸的神情啊。陈允心里这么想，表面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。